紅泉的文字倉庫

其二：笑語


　　正當她再次低下頭做著手上的針線活時，她聽見身後有細微的窸窣聲。那是踏過落葉的聲音，儘管對方的腳步既輕又細，小心地不使她聽見，她還是知道來者是誰。


「想做什麼？調皮的丫頭。」她頭也不抬，笑問，暫且放下了她手上的事情。「鬼鬼祟祟的在玩什麼把戲？」

「啊.....我已經很小心了，怎麼還是瞞不過你呀。」接著，一連串唰唰的聲音不客氣地席捲而來，可以聽見落葉正在慘叫。隨即，小丫頭踏上亭子的石階，靠到她的身旁坐下，探身看她在做什麼。「你在給誰做衣服啊？」

「你說呢？」婦人笑了笑，反問。

「哼，一定又是銀月。」艾琳故作不滿地甩過頭去，吃味的道。「帝諾阿姨你都偏心，從來只給銀月作衣裳，又沒見他待你多孝順。」

「沒辦法啊，少主是失了家的孩子，我不替他做這些，還有誰會去照料他。」帝諾對艾琳撒嬌的口氣回以安撫的笑，並不在意。「這孩子又倔，衣裳破了不會補也不知來找我，就逕自丟在房裡，還要我趁他不在到房裡找來補。冬天快到了，也不聽見他找誰製衣服去，我就只好自作主張了。」

「你不要對他太好啦，等他沒衣服穿自己會想辦法的。」艾琳搖搖手笑著說。「到時看他破衣服來找你，你就訓他一頓，不要慣壞他了。」

「喔，我怕他索性就打赤膊出門了。」帝諾開玩笑地說完，兩個人都笑了。


「帝諾阿姨，不如你做我的乾媽好了，我一定會好好孝順你，就不要理銀月那個傻瓜了啦。」艾琳頑笑著說，一點也不知道風把她的聲音傳給誰聽了。「你呢，以後就做衣服給我，讓他自個兒去打赤膊。」

「少貧嘴了，你還缺那幾件衣服不成。」帝諾笑笑地在她頭上拍了一記。「你要衣服說一聲，成群的宮廷裁縫馬上就到你面前報到了。」

「可是我沒有媽媽牌的溫暖衣服啊。」艾琳笑著說。「不然讓宮廷裁縫去給他做衣裳，我就跟著你了。」

「好啦，小丫頭，你就別尋我開心了。」

「我沒有尋你開心呀，我只是羨慕銀月而已。」艾琳咕噥地說。「有人這麼疼他，什麼事都替他著想，替他操心。」

「沒辦法呀，誰叫少主從出生便交給我扶養，就像我自己的親兒一樣。」帝諾歎了歎，好像有些煩惱地說著。「人家說母親眼中的孩子永遠長不大，大概就是說我吧。儘管少主已經長的比我還高了，我這做姆媽的還是放不下心。」

「你這樣煩不完的，你要相信銀月會自己懂得照顧自己的。」

「唉，可我就一直覺得他不太會照顧自己，恐怕只有等他娶媳婦多個人管，我才可能稍稍放下心呀。」帝諾手裡依舊捉著針，視線微微上揚，看著風拂下枯葉。

「那你要先叫他不要老給人看臭臉才行，女孩子看他那樣都先嚇跑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