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泉的文字倉庫

其四：窗裡．窗外


　　樹影斑駁，月光沉靜的灑落大地。夜風吹過宮廷迴廊，拂過湖上虛月，竄入了亮著燈光的窗內，勾得長長的窗帷不住飛舞，燈火搖曳。


　　帝諾輕輕地走到窗邊，將窗扇閤上，搖曳跳動的焰火恢復了平靜。



「孩子們體諒你，你就接受吧。」書案後的男子目光仍留在桌上的文書，淡淡地說道。


　　帝諾一面將窗帷束好，一面轉身看向那人，臉上有些無奈，嘆了嘆氣。


「我早已沒有什麼地方想去的了。」說著，臉上的無奈更深了些。「況且，突然說休假就休假，工作不是一時半刻便能馬上交接的，回來又是一陣麻煩......」

「橫豎工作有人會做，你就不用那麼操心了。」

「你說的倒是輕鬆。」


　　那個清瘦而略帶蒼桑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筆，手支著頭看她，眼中似有笑意。


「別說休假了，就算你現在跟我說你要退休，我也會立刻批准。」

「這麼迫不及待啊。」帝諾皺起眉頭，但隨即挖苦地回答。「但實在很抱歉，在您退休之前我是不會退休的。」

「你會老死在宮內的。」男人道。

「總比在荒野好了。」她不甘示弱地回嘴。


　　男人搖搖頭，不再與她爭辯。他將視線轉向她身後的窗外，看著那扇緊閉的窗子，窗外月光柔靜似水。


「你就放心出去走走吧，就當我拜託你的。」他看著窗外的表情有些微落寞，好像在遙望著不可到達之地。「去幫我看看那個地方吧。」


　　夜風吹過樹梢，低鳴聲自窗外傳來，寒意和寂冷是窗子攔不住的。然而卻也關住了窗裡的許多東西，例如沉默。


「謹遵聖諭。」在一小段沉默之後，帝諾沉重地低身，應允了對方的指示。


　　走出了那燈火依然的書房，帝諾沉默地走入了曲折的園徑之中。